《中国工业经济》观点精粹 | 进口渗透、需求异质性与企业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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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中国工业经济》第731篇观点精粹，欢迎阅读。查阅论文原文和数据等附件，请访问《中国工业经济》网站或登陆中国知网下载。

作者：陈建伟，苏丽锋，郭思文

单位：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家对外开放研究院，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

原文刊发：《中国工业经济》2021年第7期，原标题为《进口渗透、需求异质性与企业进入》。

研究背景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积极主动向全球开放市场和扩大进口，逐渐成长为全球制造业第一大生产国，全球第二大进口市场。随着大量进口产品渗透市场，不论是从支出法、行业产出法还是行业中间投入法测算，相对加入WTO之初的进口渗透程度都有了较大的提升。国内生产者与进口企业之间的竞争日趋激烈，这对做大做强制造业产生了深远影响。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制定了“十四五”规划与2035远景目标，在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方面提出了新的要求，要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全面提高对外开放水平。与此同时，保持制造业比重基本稳定，巩固壮大实体经济根基，也成为“十四五”时期国民经济发展的重点任务。

国内外众多研究已经表明，贸易开放提升进口渗透度将会显著影响制造业企业资源配置和贸易福利。积极效应方面，研究表明进口渗透能够增强国内市场竞争促进企业改善生产率，降低成本和产品价格，降低企业成本加成，促进产品质量升级等方面。还有部分文献显示进口产品渗透市场后会产生一定的消极效应，这正在破坏自由贸易的互惠共识。包括进口造成就业总需求减少、工资收入下降、工人失业等问题。

由于新企业进入是行业新旧更替和市场优胜劣汰机制发挥作用的重要基础，如果忽视进口渗透对新企业进入的作用，很可能导致对贸易开放后 “赢家”与“输家”的市场选择机制理解不完整。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进口品市场渗透和竞争限制了新企业进入，那么通过企业进入（创造性效应）渠道增进的动态贸易福利可能会因企业进入率下降而大打折扣。因此，评估进口渗透对企业进入的影响，对于更完整地理解贸易开放环境下的市场选择与贸易福利，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和政策价值。

研究发现

陈建伟、苏丽锋和郭思文发表在《中国工业经济》2021年第7期的论文《进口渗透、需求异质性与企业进入》利用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匹配区域经济（分市）数据和中国海关进出口数据，重点检验了地区层面的进口渗透度与制造业分行业企业进入之间的关系。文章发现，随着进口渗透度的提升，制造业新企业市场进入率显著下降。按产品性质分组检验发现，资本品进口渗透对制造业企业进入的负效应最为显著，而消费品、中间品进口的效应不显著；按行业固定资产门槛（资产劳动比）分组发现，低固定资产门槛的行业更容易受到进口渗透的负向影响；按时间阶段划分，2006年之前的年份受到的进口渗透抑制效应相对更大；按地区市场化程度分组看，低市场化水平（高政府干预程度）的地区，更容易受到贸易开放和进口渗透的冲击而导致新企业进入市场的水平下降；按进口来源地分组，来自主要贸易伙伴（美国、德国、日本、韩国）的进口渗透度对新企业进入的抑制效应更大。

进一步分析看，进口渗透抑制新企业进入的重要作用渠道之一是提升了企业的市场需求获取成本。新企业与在位企业之间的市需求获取效率存在差异，新企业的需求获取效率相对更低，即使新企业的技术效率更高，也可能在与进口品和在位企业产品之间的竞争中败下阵来，导致即使有技术优势的产品和企业也可能因进口渗透的缘故退出市场。尤其是向制造业强国大幅度开放市场进口，更可能因市场获取效率的劣势而导致新进入企业比例下降，或新进入企业的存活率下降。另外，制造业强国的产品具有先入为主的质量或信誉优势，一旦相关国家以倾销的价格打入国内市场，对国内制造业新企业的打击威力将会更大。

因此，市场中的企业优胜劣汰的选择机制有可能受到进口渗透的过度干扰，行业中的新旧企业更替也可能因进入不足而失去动力，导致国内制造业活力逐渐丧失，制造业竞争力流失。

研究启示

第一，要继续改善营商环境，持续有效缩减企业开办成本。企业开办成本关系到新企业进入面临的成本收益权衡。，所有行业企业都将面临全国层面的扩大开放冲击，但是企业成立的成本却因地区营商环境等因素而有所不同。那些新企业进入成本低的地区，总是会吸引到更多的投资和企业进入，行业新老更替和市场活力增强，反之那些成本高的地区则会面临进入不足而退出增加，企业流失。这也是区域间市场发展不均衡的重要机制。因此，要持续优化地方营商环境，尤其是对于营商环境评比中排名靠后的地区，更要重视对新企业创立的保护。注重减少政府对企业行为的不当干预，减轻新企业创立的制度性交易费用，以更好地激发企业家精神。

第二，要充分利用政府协调优势，积极打造各种产品供需交流平台，注重辅助新企业开拓市场和降低需求获取成本。进口渗透加剧了市场竞争，新进入企业需要付出比在位企业更高的市场营销成本，才能成功渗透市场获取需求。当前实体制造业企业普遍需要借助流量明星来推销产品，反映了企业获取需求流量成本普遍较高的事实。因此，政府可以为企业打造产品供需信息交流分享的公共平台，有效降低因进口渗透而抬高的企业进入门槛。

第三，要积极扶持生产资本品的新创企业，加快资本品进口的国内替代进程。资本品是工业资本积累的重要基础，推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离不开高质量的资本品。中国大量高端机床设备等资本品的国产率较低，大量高新技术制造业资本品依赖进口，卡脖子问题非常突出。因此，要加大对国内资本品制造业的政策支持和保护力度，对于具有较高技术能力的新创企业加大扶持力度，加快资本品进口的国产化替代进程。

第四，要完善产业损害预警体制机制，防范进口产品准倾销行为对制造业新企业开拓市场造成的实质威胁损害。现有的损害调查和损害认定，更多地是基于国内产业在位企业的运营状况、销售渠道、产品特性与价格等信息。但是，进口渗透对新企业的抑制作用，实质上类似于可预见的实质损害威胁。大量初创企业或潜在进入企业已经受到倾销产品的实质影响，但是因企业存活期限的局限性而难以准确地体现在产业损害调查范围内。因此，有必要完善产业损害预警体制机制，扩大对重点敏感行业的新创企业在面临进口冲击时的生产经营状况监测，加强对重点国家（如美德韩日）、重点产品（如资本品）的监测预警，有效防范和化解进口产品对国内制造业可能造成的损害。

（以上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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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引用范例：

[1]洪银兴，桂 林.公平竞争背景下国有资本做强做优做大路径——马克思资本和市场理论的应用[J].中国工业经济.2021,(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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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主编：覃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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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工业经济》是应用经济学和管理学类综合性权威理论刊物，重点覆盖国民经济、产业经济、工商管理、案例研究等学科领域，专门刊发以重大前沿理论和现实问题为研究对象的前瞻性、引领性、规范性最优秀研究成果。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第一批重点资助期刊，中国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首批试点学术期刊；曾荣获第三届国家期刊奖（最高层次奖），中国社会科学院优秀学术期刊特别奖（2020）、第二至四届优秀期刊奖连续3届一等奖，第三届全国百强报刊；为全国中文核心期刊工业经济类第一名（历年），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综合评价AMI权威期刊（2014、2018），连续9年荣获中国最具国际影响力学术期刊（2012—2020）称号，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管理科学部认定的管理科学A类重要学术期刊（历年），中国工业经济学会核心会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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